冬夜里的风又冷又急,沿着整条盛长街穿堂而过,带起一阵让人心悸的呜呼声。有卷起的枯枝不断打在窗棂上,直到把林俞从睡梦当中拽出来。 房间里没开灯,院子里隐约有光线和低语。 林俞从床上爬起来坐着发了会儿呆,然后掀开被子,摸黑下了床。 林家世代承袭祖传的木雕手艺,在这建京城里是独一份的手艺,如今一大家子都还住在这三进的大四合院子里。 五岁的林俞自己单独有一个小房间。 离了有暖气的地方,刚开门就被外面的冷风吹得打了个激灵,有人匆匆过来一把将他抱起来说:“祖宗,怎么自己爬起来了?” “没事儿富叔。”林俞并未挣扎,熟练地把自己的脑袋埋进男人的肩头,闷声问:“外面怎么了?我听见爸妈的声音了。” 富叔今年四十多岁,在林家待了半辈子了。以前是跟着林俞爷爷做事的,老人过世后现在跟着林家新的当家人,也就是林俞的父亲林柏从。 富叔伸手握他的脚,见他没有光脚下地才松口气。 随后摸了摸他后脑勺细软的头发说:“你爸妈现在有事过不来,困不困?困的话今晚先跟叔睡吧。” “不困。”林俞摇头。 他隔着肩头抬眼看着小院的门口,半晌,轻声问:“叔,是不是干妈他们回来了?” 男人一瞬间僵硬的动作虽然短暂,但林俞还是感觉到了。 富叔叹口气喃道:“是啊,回来了。” 回来了,却也永远回不来。 林俞瞬间就懂了,他眼睛微红,因为在夜里所以才没有被富叔看见。 ——现在的林俞并非真的只有五岁的林俞,而是重活一回的林俞。 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 记忆里闻家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出事的。 林俞重生回来的时间正巧是在他当年生了场大病的时候。林柏从夫妇爱子心切,听了个过路和尚的话,说他邪灵入体需找合适人家镇压。 刚好这闻家是驻地军户,虽说在建京落户没几年,也常年奔波各地。但夫妻二人为人大度友善,平日里和林家多有往来。 林俞就这样多了对爹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