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之际,天有微雨。 画舫边栽了杨柳,已然繁茂的柳枝沾了雨水,恰好有人从柳树边经过,些许水珠浸湿了他的肩头。 “晏娘子。” 浅淡水痕不足挂齿,可晏乐萦本就思绪发散,从周围的凄凄乐声中抽离,抬眼看向那人。 来者是个俊俏的青衣公子,长眉若柳,眼波澄然。 近乎一宿未睡,晏乐萦脑海里都是昨夜那位阴郁苍白的脸,后背的伤痕也隐隐作痛。 此刻她也是精神萎靡,可仍然强撑着精神,与这个姗姗来迟的人打了个招呼,“青鄢,你今日可来得晚了啊。” 听她所言,公子轻轻一笑,也在瞧她。 因为晏乐萦生得着实貌美,玉面娇容,明丽清艳,宛若春日初绽枝头的繁花,叫人很难一瞬间挪开眼。尤其一双水漾漾的杏目,长睫一颤,极为灵动。 入了夏,她今日穿得也鲜妍,更衬得那双明眸娇艳。 他于她身旁落座,才与她耳语道:“娘子也知在下住的远,清晨才得了您的消息,便马不停蹄赶来了。” 晏乐萦实在忍不住困意,掩袖打了个哈欠,听见他的解释时,却难免心起一丝复杂,因为唤他来的人并非是她,而是昨夜那位。 面上不显,她只是倦懒地“嗯”了一声,避开伤处,又重新靠回藤椅上。 前些年,她还听着老医师说熬夜伤气血,还容易衰老生斑,反正百害而无一利,晏乐萦是个极看重自己美貌的人,至此只要有功夫,定然日日准时就寝。 可自打遇上昨夜那位,她的好觉少了太多,昨夜更是辗转反侧一夜无眠,实在叫她痛彻心扉,痛到心底暗骂那人三百遍。 藤椅一晃一晃的。 旁边还站着坐着不少人,纷纷簇拥着她,皆是年轻俊秀的男子,见被唤作青鄢的青衣公子来了,晓得晏乐萦惯常对谁都一视同仁,并未青眼于谁,也如平日寒暄般与他说着话。 一时间,靡靡乐音和各色悦耳的男声相合。 若是平日里,晏乐萦自然是极有兴味欣赏这么一出美男齐聚的画面,或许还要来得晚的青鄢罚盏酒,活络活络气氛才好。 可今时不同往日,一想到昨夜那人含笑却依旧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