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臣撩起帘子望了一眼。 她撤回手,神情倨傲冷淡,口吻却很平静:“这是何意?” 老黄怕她没看清,连忙捉住帘子往旁一揭。瞬间,铜炉的热气裹着酒水的芬芳、脂粉的甜腻,乱哄哄地扑面而来。三四个美人围簇着春台,个个俱是绝色佳人。案台上还有几只玲珑匣子,里头装满了璀璨珠宝、名贵香料。 他觑着周玉臣的脸色,笑道:“司正,这都是五皇子让人送来的。” 几个美人好奇地打量着周玉臣。 只见外间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俊逸挺拔,面若好妇。即使神情有些倨傲,也仍叫人挪不开眼。 这哪儿像宦官?分明是个尊养高楼的富家子弟。 美人们掩着嘴吃吃地笑了起来。 老黄一脸不善地骂道:“笑什么!还不赶紧过来伺候司正?!” “不必了。” 周玉臣冷声打断:“让她们把衣裳穿好,寒冬腊月地让人露膀子……我真怕你出门被雷劈死。” 老黄呵着笑脸,试探道:“您一个也没看上?也是,这万仙楼的红牌阿姑是俗了点,不过东西却是正经的好东西哩!我把东西给您送家去?” 周玉臣摇头,兴致缺缺:“给她们每人一两银子作车马费,东西你也退回去。告诉五皇子:孙奉御之事,周玉臣人微言轻,不敢擅作主张。” 她的措辞谦和,语气却十足轻慢。 美人们知道这是听不得的事,纷纷拜谢离开。 老黄暗暗咬牙,他可是打过包票能成事的! 他在纪察司吃拿卡要这些年,周玉臣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今日竟吃错药了,装得个人模狗样! “司正这话就没意思了!您十六岁便做了五品司正,掌管大内的刑名关防,是咱们纪察司的头一号人物。宫里什么时辰出门、什么时辰回宫,还不就是您一句话的事?” 老黄一边说,一边斟酌字句: “这孙奉御在德妃身边伺候多年,五皇子仁孝,实不忍心看他被关在牢里。您就当发善心,说句话也就完事了。” 周玉臣似笑非笑:“孙奉御屡次私出宫闱,还强娶良家。这种大事,还真不是我一句话就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