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受,你怎么回来了?”
喻君酌盯着周远洄看,发觉昔日十来岁的小少年如今已经长成了英武的儿郎,一张脸五官轮廓越发分明,身上的冷冽之气也更重了。
这样的周远洄让他觉得陌生,但陌生之余又透着几分熟悉感。
“去年我就去了南境,在那边待了好一阵子了,这回回京看看家里人,也看看你。”
周远洄没有告诉喻君酌,自己在南境这一年屡立战功,早已是将军了。
喻君酌不知他会逗留多久,便强撑着身体起来。
先是取了自己的画给他看,又告诉他自己现在读了许多书,想把自己这几年的成长和时光也一并分享给他。
周远洄听着喻君酌的话,感慨又欣慰。
这几年喻君酌也改变了不少,身量抽了条似的,虽然瘦削却很挺拔。
他天生气质便不俗,哪怕在庄子里磋磨了十多年,骨子里的疏朗也丝毫不减,举手投足带着与这个年龄不符的从容。
“你爹如今还会逼你做你不喜欢做的事吗?”
喻君酌问周远洄。
“不大会了,我如今也不喜欢跟他对着干了。”
周远洄盯着喻君酌,眸光描摹着对方漂亮的眉眼,心道喻君酌再长个几年,只怕要成为京城不少人的梦中情郎。
“怎么这么看我?”
喻君酌笑问。
“我在想你心可真狠,这么多年不见也不给我写封信。”
周远洄语气略带不满,眼底却没什么怒气。
“你的信我都看了好几遍,一直收着呢。”
“那怎么不回信?”
“其实是回了的,只是没寄出去。”
喻君酌在自己的箱底翻出了一个布包,然后小心翼翼打开,只见里头装着整整齐齐一沓信,足足有几十封。
周远洄拿过那些信,发觉每封信上头都有日期,有的信是写给他的回信,有的信则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单纯想与他分享。
信里的事情无分巨细,有时候是写冬天的某场大雪,信里夹着一小页雪后的寒梅图;有时候是写春天开了的某朵花,信里夹着一片风干的花瓣;有时候是写自己听到的某个淮郡传来的战报,信里夹着寺里求来的平安符……
厚厚的信纸,密密麻麻记录着喻君酌的牵挂。
“怎么不寄出去?”
周远洄攥着那一摞信问他。
“我怕旁人知道你认识我,会给你惹麻烦。”
喻君酌听说军中之人很在意气运,生怕因为自己的缘故,有人会将偶然的失利怪罪到周远洄头上。
以他的身份实在不能为这个朋友做什么,不给对方添麻烦就够了。
“你呀!”
周远洄大手在喻君酌脑袋上揉了一把,心中一片酸软。
有的人大概就是这样,看似一无所有,但捧出的一颗心轻易就能胜过千军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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