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 意玉低头,看自己才换上的鞋翘。 这是不久前母亲让身边的嬷嬷送来的。 曾几何时,她才回了东京的母家。 毕竟是怀家父母对意玉有事相求才把她叫回来,想让她嫁给薛家,以便维持两家姻亲关系。 于是,意玉的母亲本想上前亲近一番,可却顿步。 母亲不咸不淡地看了眼意玉的鞋,上面沾了泥。 意玉缩缩鞋子。 这是从杭州舟车劳碌赶往京城所染上的,意玉自小在杭州活得糙,并没有注意过鞋子到底会不会沾泥。 她只想着快些见到母亲了,见母亲前也好好梳了头,捋上碎发,插了簪环。 没想到却独拉下鞋的泥。 没给母亲留下好印象,她会注意的,是她的不对。 母亲皱皱眉头,给了双本来做给明玉的鞋,明玉死了,用不到,就给了意玉,让她去换。 意玉乖顺地换上了。 确实没错过母亲脸上嫌恶的神色,可她希望让她换鞋的举动是关心,也就当关心了。 她不放在心上的。 她恭敬地躬身:“多谢母……” 却被身边一袭月白衫的大哥打断。 他止住了意玉的话头,示意她向前望。 意玉惑,抬眼,正巧见到母亲的不适与厌烦。 大哥嫌弃这个乡下的妹妹,可又不能明着厌恶,那样就不是君子了。 他便忍着不耐,勉强和她道:“在家里莫称母亲。” 意玉不明。 她自知微渺,甚至怕是大哥因为她常年在杭州,他忘记了她身份,忘记了她这个人,忘记她是他亲妹妹,还小心提醒问: “哥哥,我是母亲的亲生女儿,名意玉,不能称呼吗?” 大哥却神色一变,借此机会总算离她远了很多,似是怕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低斥: “你知道,明玉才走了没多久,母亲不想听到有姑娘再叫母亲这个称谓,会勾起不好的伤心事。” “况且,哪还论什么亲生不亲生?” “明玉是自小在母亲身边养大的,论亲疏远近,说句不该听的,她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