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并不意味着明朗与轻快。
那是一种不属于任何地方,像是达到了某种境界的人才有的淡然声音。
“我得去熄火。”
“英惠,我……”
他感觉她就要挂断电话,于是赶忙说道:
“我现在过去,可以吗?你今天不出门吧?”
短暂的沉默后,电话挂断了。
他放下话筒,发现自己的手心都是汗。
***
他对小姨子产生异样的感情,是在妻子提及胎记之后。
也就是说,在那之前他对小姨子从未有过半点非分之想。
如今,每当他回想起小姨子住在家里时的一举一动,便会有一种刺激性的快感贯穿自己的全身。
她坐在阳台张开双手做出各种手影时的入迷表情;帮儿子洗漱时宽松的运动裤下露出的白皙脚踝;斜靠在沙发上看电视时半开的双腿,以及散乱的头发……每当想起这些,他的身体都会不由得发烫。
但在这些记忆之上,都印有那块别人早已退化的、从身体上消失的、只存在于儿子屁股和后背的胎记。
他至今还记得第一次触摸到新生儿屁股时,柔软的触感带来的喜悦。
那种喜悦与这些记忆重叠在一起,使得那从未见过的臀部在自己的内心深处散发出了透明的光亮。
如今她不吃肉,只吃谷物和蔬菜。
这让他觉得与那块如同绿叶般的胎记相辅相成,构成了一幅最完美的画面。
从她的动脉喷出的鲜血浸湿了他的白衬衫,然后又凝固成了红豆粥色的血渍,这些都让他觉得是一种无法用命运来解释的、令人震撼的暗示。
她住在位于D女子大学附近的小巷里。
按照妻子的嘱咐,他双手提着满满的水果来到一栋公寓的门口。
济州岛产的橘子、苹果和梨,还有不是当季水果的草莓。
虽然他感到提着水果的手和胳膊阵阵酸痛,但还是站在原地犹豫不决起来。
因为想到等下走进她的房间,将要面对她,一种近似于恐惧的紧张感便油然而生。
结果他还是放下了手里的水果,然后掏出手机拨打了她的电话。
在铃声响十次以前,她是不会接电话的。
他重新拎起水果开始爬楼梯,来到三楼的转角处,按了一下画有十六分音符的门铃。
如他所料,没有人来应门。
他转了一下门把手,门意外地开了。
为了擦拭满头的冷汗,他摘掉棒球帽,然后又立刻戴了回去。
他站在门口整理好衣服,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开门走了进去。
***
十月初的秋日阳光照进朝南的一居室套房,光线一直延伸至厨房,带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
也许妻子把自己的衣服给了小姨子,所以他才觉得地上的衣服很眼熟。
虽然地上有几团手指大小的灰尘,但整间屋子没有凌乱的感觉,这可能是因为没什么家具吧。
他把双手提着的水果放在玄关处,脱下皮鞋走进了屋里,屋内没有任何的动静。
人去哪儿了呢?难道是知道自己要来,所以出门了?房间里没有电视,首先进入眼帘的是两个插座和一旁的电线,卧室兼客厅的一侧放着妻子安装的电话,另一侧有一张床垫,上面放有一张蓬松成洞穴模样的被子,像有人刚从里面钻出来似的。
他觉得房间里的空气有些浑浊,正把阳台的窗户开到一半时,突然察觉到背后有动静。
他吓得屏住了呼吸,转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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