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罢了宋开霁，林同知又顺着看了几个人，苗童生这次写的也不错，如果接下来两场能保持这个水平，定然也能榜上有名。
等林同知回了上首坐定，便有同僚打趣起了他：“林兄的侄儿也下场了，要我说何必如此费周章，不如捐个监生直接参加乡试。”
监生便是国子监的学生，可以花银钱来买。
但宋开霁又不是为了考举人，而是为了得到秀才的社会地位，因此捐监生反而没什么意义。
林同知淡淡道：“不过是同族的远亲，略看顾些罢了，算不得什么侄儿。”
别看这些人表面上亲亲热热的，背地里就难说了。
尤其林同知晋升算是快的，又有沈青他们三不五时提供些现代工艺的方子充政绩，不少人背地里眼热。
上次宋开霁中招，还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背地里有更深的缘故呢。
他越显得在意宋开霁，反而越惹人眼。
到了巳时末、午时初，已经有人耐不住腹中饥饿开始吃东西了，他们这些考生子时入场，也差不多有六个时辰了。
宋开霁倒还好，他入场前吃了一顿，且因为上次的心理阴影，生怕吃早了又消化得早，硬生生拖到午时末才开始吃饭。
他花了十个大钱买了一碗热水——这考场里连热水都要十个大钱！
许多考生都舍不得，就着冷硬的干饼子和凉水就兑付过一顿。
宋开霁买了热水，却是为了掩人耳目。
他这次决计再不吃考场里的东西了！
转身的时候藉着衣袖遮挡，一碗热水已经和空间里的一碗羊肉汤掉了个个儿。
把羊肉汤倒进放了羊肉的海碗里，那碗中还切了些细碎的葱花、芫荽、胡椒，浓烈的香味儿瞬间炸开，周边的考生都忍不住侧目。
没吃过饭的吞起了口水，已经吃过的觉着自己又饿了。
二月天冷，熟羊肉只放了半日一点不碍事，热汤一泡羊油尽化了。
宋开霁将被掰碎了的白面饼子放进汤里泡着，就是一碗热腾腾的羊肉泡馍。
面饼吸满了香浓的汤汁，一口馍就着一口汤，吃得浑身都暖洋洋的。
连坐在不远处的几l位官员都闻到了若有若无的香味儿，学政对林同知打趣道：“你这侄儿倒是个会享受的，到了贡院也不能亏待了自己。”
林同知也乐了：“他倒还罢了，他那夫郎实在是个贤惠会疼人的，怕是家里夫郎给准备的。
我这族亲上次院试闹了肚子没中，这次可不得仔细着点？”
沈青大概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能落得一个“贤惠”
的名号。
贤什么惠，他只是为爱发电！
林同知说罢也不看众人反应，起身道：“几l位大人辛苦许久，怕是也饿了吧，我家里备了席面送来，几l位大人若是赏脸，不如去厢房小坐。”
众人稍作推脱，便也跟着林同知去了，留下两个下官盯着。
天还未黑，宋开霁便已答完所有考卷。
仔细验看了一遍无误，便交了卷子，由小吏引着出了贡院。
自家马车还在那个位置停着，宋开霁急急忙忙上前：“你不会在这里等了一日吧？”
“哪儿能，你进了考场我就回去了，睡到日上三竿，林叔点出门了我才起。
下午和宁哥儿出去逛了街市，宁哥儿先带着泉姐儿回去了。”
沈青笑道：“就是我熬得了，孩子也熬不起呀。”
他没问考得如何，先把宋开霁拉上马车，让车夫回同知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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