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超出他们意料了。
这么多年,从小到大,严霁在他们心中都是最乖顺懂事的孩子,体贴父母,孝顺长辈,从没有过叛逆期,按部就班地按照他们的规划一步步成长,从无逾矩。
他们不明白,这样温驯的孩子,怎么会在成年之后突然变得叛逆,裸辞,放弃现有的一切,搞了他们最理解不了也看不上的摇滚乐队,说自己喜欢男人,简直像是突然得了失心疯。
最可怕的是,这个从不对他们说“不”
的孩子,竟然在此刻变得如此绝情。
他们从没有真正地认识过自己的儿子,一刻都没有。
挂断报警电话后,严霁甚至没有多看一眼他的父母,只是转过头,温声对迟之阳说:“先去主卧休息一会儿吧,这里我来处理。”
迟之阳当然不愿意,双手下意识拖住了严霁的手腕:“我哪儿都不去。”
我就要在这儿陪着你,谁都不许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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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母哭泣不止,而严父则强撑出一副厉色,发问道:“严霁……你就为了这么一个人,要和我们翻脸决裂,是吗?”
严霁终于用正眼看向他们,神色漠然:“我是为了我自己。”
他停顿片刻,看向抬起头的母亲,对她说:“刚刚你那一巴掌,打在了两个人的脸上。”
严母对自己的孩子多少有些了解,听见这句不禁一怔,泪水都止住,从沙发上起身,慌忙道:“小霁,你听妈妈说……”
“好了。”
严霁平静地打断了她,“到此为止吧。”
看着试图挽回的严母,尝试继续威胁的严父,作为旁观者的迟之阳却在这时候清楚地意识到,严霁是真的暴怒了,只是他的愤怒与崩溃和任何人都不同,是静默无声的。
民警比他想象中来得更快,看见被撬开的门锁便展开问询,一听见是和父母的矛盾,他们并没有太惊讶,开始劝导。
但才刚刚开口,严霁就打断了:“被打的不是我。
打人的这位女士和被打的受害者没有任何亲缘关系,是很单纯的民事纠纷,所以不需要劝解了警察同志,我们直接走流程,麻烦了。”
在民警面前,严霁父母开始哭诉、打闹,场面再度失控,而严霁则带着迟之阳去派出所验伤、做笔录。
离开时,冷静下来的迟之阳有些忐忑,他没想到最后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儿子报警让警察上门抓自己爸妈。
电视剧也不敢这么写啊?
偏偏他好像还成为其中的一环了。
“严霁,真的要去验伤吗?我觉得没那么严重,不疼的,她能使多大劲儿啊,再说了,她是你妈,我不想因为我……”
严霁却很执着:“一巴掌也可能致聋,你是鼓手,如果真的受到影响,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那你养我一辈子呗。
迟之阳在心里碎碎念,但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显得自己像个趴在他车跟前碰瓷的大爷。
“那你家那边怎么办?他们把人带走了,你家门还是坏的呢,万一有人去偷东西怎么办?”
迟之阳刚说完,忽然发现严霁扭头看向了他。
他们站在十字路口的交通灯前,车来车往,带起一阵阵的风。
严霁的衣摆被吹开,又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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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灯转绿,严霁嘴角微不可见地扬了扬。
“没事,最重要的已经带走了。”
说完他走向斑马线,迟之阳慢了半拍,反应了一下,忽然觉得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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