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下来,晚饭后,宁毓闵前去宁悟晖的院子辞行。
孙氏带着宁八郎在伺候宁悟晖,见到他进来,慌忙搂着宁八郎告退了。
宁毓闵见孙氏生怕他伤害宁八郎,对此并不放在心上。
对宁八郎这个庶弟,他与见着陌生人并无两样。
宁悟晖脸上重新敷了药,他一言不发坐在那里,看了几眼宁毓闵脸上覆着的细布,神色不大自在。
宁毓闵客气道:“阿爹,明朝我与阿娘回江州府去,特意前来与阿爹辞行,阿爹以后多保重,早日养好身子。”
听到江夫人,宁悟晖眼神又一沉。
不过,对着宁毓闵受伤的脸,他终是不好发火,不轻不重唔了声。
“回去之后好生读书。”
宁悟晖吩咐了句。
“是。”
宁毓闵应道,再俯身施礼下去,“明朝我一早就出发,便不来打扰阿爹了。
阿爹早些歇息,我先告退。”
宁悟晖想说些什么,想问声宁毓闵脸上的伤可严重,嘴皮仿佛被黏住,怕听到不好的回答,问不出口。
一时间,宁悟晖阴沉着脸,想了许多,心中脑中都乱糟糟,无力抬手挥了挥,哑着嗓子道:“去吧。”
宁毓闵转身离开,凌冽的寒风扑面,比起宁悟晖屋中的药味与热浪,让人透不过气的沉重,他却觉着无比舒适。
漆黑的夜空中,星河璀璨流传。
天文课上说,日月星河,皆为天象,天机不可捉摸。
宁毓闵抬手抚上左脸颊,脚步不由得轻快起来。
父子亲情淡漠,便是他的天机
第73章……
明明堂送来了宁毓承的策论考卷,宁礼坤初读下来,眉头微皱。
待过片刻,拿起再读,宁礼坤的眉头舒展开,复又紧皱。
连续数次之后,宁礼坤抬头看向窗外,天光已微暗。
“小七呢,你去将他唤来。”
宁礼坤吩咐道。
宁大翁应声前往松华院,宁毓承恰从外面归来。
他正好要与宁礼坤商议前去平水县之事,衣衫都没换,随着宁大翁前去了知知堂。
书房热,一进屋,宁毓承解开大氅递给宁大翁,颔首道谢。
余光中,瞧见宁礼坤上下打量过来,宁毓承低头看自己的青布衣衫,笑问道:“祖父可是嫌弃我穿得简朴,打算给我做新衫?”
宁毓承一身寒意,幞头都耷拉下一角,宁礼坤呵呵,“将将考试完,你就到处乱跑,莫非以后都不念书了?亦或,你觉着此次考得很是不错?”
“祖父,考试成绩这般快就出来了?”
宁毓承装作没听出宁礼坤的讥讽,走过去在榻边的锦凳上坐了下来。
“你自己以为,文章能得几等?”
宁礼坤将策论考卷递给宁毓承,问道。
宁毓承接过随便瞄了一眼,随便放在了矮案上,“我以为的不算,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这句话就回答得圆滑了,文章好坏,各有评断。
宁毓承以为天下第一,肯定有人不同意。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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