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是心念一闪,这老不死的为何能听到?
“第二次。”
洪渊道祖脸色平淡,双手背于身后。
流光真君瞬时恼羞成怒:“恬不知耻!
你敢用窥神之术偷听我的神思!”
洪渊道祖方才的冷意已然消失,恢复了往日的春风细雨,微微笑道:“真君何出此言?”
“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流光真君似是气极而笑,“洪渊道祖看来是个中高手。”
这话在别人耳里是为大不敬,恐怕当场就要拉着流光真君下跪磕头了。
“噗通!”
月形拱门外传来一阵巨响。
几人蓦地转头,发现是北溟朔带着好几个人站在外头,正惊恐得双腿战战差点要跪下来。
许田田和慕容家、君家的家主惶然看着同洪渊道祖冷脸对峙的流光真君,几乎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北溟朔和许田田连忙把身形一歪的君、慕容两位家主扶起。
流光真君神色如常,冷淡的面容稍霁,道:“洪渊道祖还是莫要再固执己见,当事人不肯,便休要再进行强迫。”
“清鸿剑尊、白衣人不愿意,聂长老也定然不愿意。”
内殿中正在照顾昏迷的师尊的聂更阑:“……”
他望向师尊依旧苍白的脸,握紧那双泛起青筋的手。
若是能让师尊苏醒,他宁愿师尊立地飞升,也不肯看着他一日日在昏睡中面容憔悴下去。
可他却不敢做主了。
师尊目前尚无大碍,但就是无法醒来。
聂更阑踟躇过许久。
因着有前车之鉴,他怕再次擅自主张令师尊生气。
北溟朔看着流光真君洪渊道祖二人对峙,受了刺激,脸一跨又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
“嗷嗷!”
众人被忽然传来的痛哭流涕吓了一跳。
北溟朔开始鬼哭狼嚎:“我的忘忧泽!”
“为什么要把他赶走,忘忧泽就是个单纯善良的少年,我都已经同他表明心迹了——”
众人:“……”
流光真君被这嚎啕大哭吵得眉心一跳一跳,拔脚就走,“本君稍后再来看望剑尊。”
待到出了清风殿,哭嚎声终于弱化不少。
流光真君心下稍松,被玉髓峰的寒风一吹,发热的头脑多了几分清醒。
旋即一怔。
他方才又冲着洪渊道祖发火了?
思及此,流光真君打算去吹吹风冷静冷静,不料身后传来一道温润而泽的声音:“真君既然得闲,不如到我殿里坐坐,稍后他们谈完真君再去探望肃秋也不迟。”
流光真君心弦立时绷紧,心底升起没来由的警惕。
洪渊道祖却没再多说什么,衣袍飘动间转身向另一座大殿走去。
那是被聂更阑损毁夷为平地的殿宇,在这段时间已经重新建了起来。
流光真君眉心微蹙,心底一边泛起排斥,一边不由自主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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