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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建国后来解释,"
娘就那样,你别往心里去。
"
但他躲闪的眼神出卖了他——其实他也这么认为。
裂痕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李梅越跟着赵寡妇精进绣艺,齐建国就越沉默。
直到省工艺美院招生通知贴到村里,矛盾彻底爆发。
"
去省城?你一个姑娘家跑那么远?"
齐建国摔了搪瓷缸子,"
李梅,你到底想干什么?老老实实过日子不行吗?"
她永远记得他那天的表情——仿佛她要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而最刺痛的是他最后那句话,"
女人就该听男人的,这是老祖宗的规矩!
"
月光爬上窗台时,李梅终于站起来,踉跄着走到绣架前。
那是她正在创作的参赛作品《茉莉花开》,用的是赵寡妇亲传的鲁绣针法。
指尖抚过丝线,她想起离家前夜,齐建国堵在她家门口,"
你要是走了,就别回来!
"
当时她抱着绣绷头也不回地走了,可现在,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
绣架上的茉莉花在泪水中扭曲变形,就像她曾经憧憬的未来。
"
为什么..."
李梅揪着胸口,那里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只是想要学更多东西,想把鲁绣发扬光大,这有什么错?
桌上摆着今天的作业——一幅融合现代设计的传统绣样。
教授批注:"
创新有余,情感不足。
"
现在她明白了,因为她一直在压抑真实的自己,压抑对齐建国的思念,压抑被背叛的愤怒。
凌晨三点,李梅点亮煤油灯。
泪水已经干了,留下紧绷的皮肤和红肿的眼睛。
她小心翼翼地把干茉莉花瓣夹进绣样本,然后拿起针线。
这一次,她不再压抑。
针脚带着愤怒,带着不甘,也带着释然。
绣绷上渐渐浮现出新的图案:一朵被荆棘缠绕的茉莉,花瓣将落未落,但花蕊依然挺立。
天光微亮时,李梅剪断最后一根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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