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双小脚在浸了海水的甲板上奔跑,如同施了减声的法术一般只偶尔发出些许吱吱呀呀的陈旧木头的声音。 这是忱溪想出来的馊主意,光脚不怕穿鞋的,光脚声音小,他俩又是两个小孩,身影小跑得快,均穿一袭黑衣,月色朦胧,不仔细看恐怕旁人很难在船影和杂物中分辨出他们来。 这可把苏莫高兴坏了,先不提夜下跑出王宫去海边冒险是何等的乐事,就是这光明正大地脱去繁文缛节的公主朝服,换上便利的夜行衣,加上是执行被分派的天机阁任务,自带有一种重要的使命感,在“闯祸”和“干活”的交叠之间自会带来极大的快乐。 忱溪带着苏莫一边跑,看着苏莫越来越开心好像忍不住要笑出声的脸,一边低声沉郁道,“大小姐,拜托别一边跑一边笑,担心脚下,别喝风,小心摔个狗啃泥!拜托你严肃点!” 忱溪本是不愿苏莫跟着的,这次任务纯纯是同僚嫉妒他近几年当上了公主的随行护卫,吃香喝辣,拿钱到手软盈溢,风头太盛、过得太顺,才给他使绊安排的。 要不,他,一个天机阁百年一出的自出娘胎就有驭火法力的天才术士,烈火门近五十年来的独苗,怎么会接一个暗水门的危险系数为高难的任务。属性相克,这不是自找罪受吗? “难道我们的沈大天才以后只能在公主旁边马首是瞻,左捧妆奁,右手捻线?” “别再缠着师父教你什么法术,赶紧学点女红梳妆,讨讨公主的欢心!” “不不不,他可来不及学什么女红,提什么妆奁,他光两眼盯着公主不闯祸,保住自己的屁股不挨板子都来不及啦!” “以后忱溪只要保住自己四肢齐全就万事大吉,这种行侠仗义,护国安民的工作只能麻烦麻烦皮糙肉厚、吃苦耐劳、任劳任怨的我们啦!” 想起师兄弟的明嘲暗讽,肆无忌惮的嘲笑,忱溪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本来极能忍耐,只是最近同门每每嘲笑他总要连带着苏莫,公主长公主短的,他就一点也忍不了了。 一通火球术伺候,再默默从天机阁分发任务的机关拿下众人都不愿拿的暗水门高难度的任务牌。 天机阁多是穷苦的孩子出身,又要有法术的天赋,又要有隐姓埋名一辈子为国效忠的魄力。...